天津小程序创业: 新金矿、野望与焦虑

小程序正在带来新的红利，互联网上的生意能够再做一遍？张远想要尽也许地维持低调，但目前这个愿望正在变得越来越难。在最近几个月阿拉丁小程序排行榜上，糖豆广场舞、糖豆爱生活、糖豆每日一笑3个小程序始终排在榜单的前一二十名。这3个小程序所属的企业为梦之窗科技，张远是这家企业的创始人兼CEO。

不断有朋友慕名拜访，许多人都在问张远，为什么糖豆的3个小程序的流量都那么高？到底该怎样去做爆款小程序？相似追问也是最近半年创投领域的缩影。进到2018年之后，小程序的风潮忽然被再次引爆，变成资本寒冬里少有的创业和投资热点。 微信官方上线的数据显示，截止到2018年1月，累积发布58万个小程序，日活跃会员数目1.7亿。

而到了6月底，微信小程序的数目已经超过100万，日活增长至2.7亿，半年增幅满足59%。小程序开发人员的数目也从100万人增多至150万。4月26日阿拉丁小程序创新大会上，金沙江创投董事总经理朱啸虎预测，“微信小程序的流量红利期就在2018年，假如创业者今年抓不住，这个契机就和你没关系了。”更让创业空气多了一些狂热与恐惧的味道。大企业们的动作好像也在发出信号——小程序的浪潮不能缺席。

7月4日，百度智能小程序上线。9月10日，QQ小程序被曝出正在进行测试。9月12日，缴付宝宣布正式成立小程序事业部，升高为蚂蚁金服将来三年最主要的战略之一。9月17日，今日头条小程序也随即推出。另外小米等手机厂商的小程序产品也在测试之中。

1个充满想象力的说法是，微信互联网将变成PC互联网、移动互联网之后的另1个操作系统，所有曾经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做过的东西都能够在小程序上再做一遍。这显然是投资大家不愿错失的契机。数据显示，上半年已有IDG资本、红杉资本、GGV、经纬中国、真格基金、险峰长青等诸多有名基金进场，投资总额据称已达70亿元。

然而在这场骤起的疾风之中，消极的声音也非常清楚，这其中既有将自己的生意彻底建构在另一家商业企业平台上的担忧，也有对于微信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的顾虑，还有对于小程序留存差、难唤回等问题的茫然。并不是所有人都做好了All in的姿态，始终关注却少有出手的投资机构也多如牛毛。

微信之父张小龙在2018年1月微信公开课Pro上，曾表述过自己对于小程序变成“风口”的担忧，“我们尤其担心提出1个新的概念，这个概念被炒得很火，有一堆人过来说这是1个风口，这是1个绝对不能错过的契机，想尽一切办法把它成为一种被透支的流量，然后它就挂掉了。”

“不可否认，小程序就是今年的1个风口。”张小龙的演讲几个月后，一位投资人在某论坛上斩钉截铁地说。通往金矿的高速路真正发力做小程序这件事，张远想了一年多。2017年初，微信小程序刚上线时，张远就把小程序正式发布的新闻发到高管群里说，“这对我们来说是大契机。”

张远对于流量的迁移非常敏感，2005年还在大学读研究生时他就创办了CC视频，2013年他发现CC视频里广场舞的数目和播放频次迅速升高后，转型专注广场舞，又在2015年初发力手机端，抢到移动流量红利。“就像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，互联网企业需求逐流量而居。”

张远认定微信将会变成糖豆的下1个流量阵地。他始终注视着自己的会员群——中老年人，当看见他们越来越多采取微信，糖豆就用H5页面等多种方法在微信群里与中老年人进行互动。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里，糖豆并没有在小程序发力，张远解释说，团队花了一年时间用一些产品摸索小程序的界限，领会玩法。此外1个缘由是团队内也有害怕，小程序发布后会不会分流原来APP上的会员。

始终到2018年初，这一害怕还被频繁提到，张远后来想明白一件事，既然要服务会员，那就选择会员认为效率更高更便利的方法贴近他们，小程序的效率确实更高。2018年4月，糖豆广场舞小程序正式发布，仰仗此前积攒的大批广场舞微信群等资源，访问量快速升高。“当时的曲线大概是这样上去的。”张远用手指在空中划出一条陡峭的几近六七十度线条，“我们都很惊讶发生了什么事情，1个月后，我们就到了TOP12。

此后糖豆又持续推出了糖豆每日一笑、糖豆爱生活等小程序，也都在发布当月进到阿拉丁小程序排行榜前50。冲进来的数据让张远觉得大有趣。糖豆广场舞APP的会员原本就是年龄较大的女性，小程序会员的年龄比APP会员更大，而且一些中老年男性也通过糖豆每日一笑等小程序被引诱过来，这始终是他很期望补充的会员——从糖豆开始的第一天，张远就期望做中老年的精神家园和生活空间，广场舞只是突破点。

一些图片类、相册类小程序的创始人也被数据“惊喜”到，他们发现小程序引来的会员年龄一般偏大，这与构想彻底不同。唱吧CEO陈华在接纳媒体采访时也表示，唱吧K歌小程序上中老年人比率比APP要高，为了达到这部分会员的需要，唱吧不排除进一步扩充正版曲库，增多戏曲等元素。

阿拉丁小程序创始人兼CEO史文禄同样留意到了这样的数据，在阿拉丁8月份的小程序报告中，专辟一页强调小程序对中老年人群的覆盖。数据显示，网民群体中40岁~49岁、5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群比重为13%和10%，小程序的相应比率为19%和16%。

在过往很长一段时间，中老年人群都因为有钱（大多数有积蓄或退休金）、偶尔间，被认为是一座待采的金矿，却在网络上难觅踪影，他们中不少人甚至不会安装APP。目前出于与子女亲朋沟通的需求，老年人开始采取微信，相当一部分也只有微信1个APP，小程序当仁不让地变成通向这座金矿的“高速公路”。

在史文禄看来，小程序采取门槛低，相比较APP复杂的安装流程，小程序仅需点开、授权等两3个步骤就能够采取，这将使得5000多万被移动APP服务限度较低的中老年人接入网络。99广场舞CEO张宪坤认为，基于微信带来的信任社交场景和小程序，让商业变现变成也许。他因而推出99严选小程序，做中老年人社交电商，实现月活7万，订单复购占78%。

史文禄将小程序的流量区分成存量与增量2个部分，存量也就是移动APP曾深度服务过的会员，他们从APP向小程序转移，也就产生了存量流量的转移。而增量则是那些从未被淘宝、京东、今日头条等等服务过的会员，他们一部分来自于三四五线城镇和乡村，这也是拼多多壮大的基本。另一部分来自于一二三四五(002195,诊股)线的中老年群体。

“这也许是近年来互联网最大一波红利之一。”有创业者分析。“这是1个新的时代”。采访的1个小时里，史文禄自始至终以一种兴奋的姿态宣布，这是一场“中国乃至全球互联网重大的转型”。“它是1个新的商业操作系统，它是1个详尽的新的技术标准。”史文禄比较过PC互联网、移动互联网发展史的脉络后表示，“小程序将是1个新的时代”。

2016年9月微信向200个开发人员授权加入小程序封测，七八月份时史文禄就得知了这一消息，他也看见前期“奇丑无比”的只能实现APP一小部分功能的演示产品，但他发现这样1个产品“极大缩减了会员成本，革命性地提高了效率”，史文禄判别，“这个东西绝对是将来”。10月，史文禄创办的小程序统计平台阿拉丁正式成立。

史文禄当时预测2017年5月微信小程序就将爆发，但这一时间的跨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。从2017年1月发布到当年底，小程序始终处于被怀疑的浪口，少有人看好小程序。过高的希望让史文禄遭遇煎熬，“那个同时我们就像大海上一叶孤舟，我们知道前方有1个彼岸，但说不定前面就有个大浪一下把你盖掉，也不知情是不是还没到达彼岸之前就弹尽粮绝饿死。我们回首身边，没有同行者，别人都已经放弃。”

张小龙在回顾2017年小程序的发展时，用的词是“风风雨雨”，他害怕这个投注心血最大的项目会被催肥，采用了更加保守的对策，“先紧后松”。直到2017年底小游戏跳一跳推出，微信主界面开放下拉小程序入口，小程序才开始真正被引爆。2018年2月春节各种营销活动的展开，为小程序再添一把火。

从那以后，许多投资人见创业者都会问一句，你们为什么不做小程序？也有人喊出All in，推进创业者加速往里冲。梅花创投合伙人张筱燕接纳“见实”采访时表示，“今天会员的时间和关系都在微信中。和PC互联网、移动相同，所有的服务和创业契机都会重来一遍。越早进到新赛道的创业团队越有契机长成新的巨头。”

对创业者而言，1个致命的引诱力是开发小程序的低成本，相比较开发一款APP动则数十万甚至百万元的成本，小程序成本极低，甚至只有几百块钱。另1个优点则是更新速度。糖豆广场舞等小程序发布后，每天都在进行“大批的试错”，一天更新三四版，然后在小范围内进行A/B测试，发现版本不好立马撤回再更新。在以前APP月更甚至更久的同时，这是不可想象的。

更加诱人的是庞大流量。史文禄提供的数据显示，某个小程序从0到1000万会员用了不到1个月时间，20万成本。而在最近，1个小程序从0到800万日UV，才用了7天，花了不到5万块钱。“所有企业之所以能做起来，而且迅速、指数级地增长，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企业有多好，而是因为这个市场增长太快。”42章经创始人曲凯在6月底的一场演讲中表示。在他看来，小程序的实质就是新的流量红利、更低门槛的实现方法、更高的转化率。

“小程序中间转化更平滑，损耗率就减少了许多。”张远强调，“这是量级的减少，也许提升了十倍几十倍。”这让电商的选购转化变得更加容易。通过99广场舞中意见领袖为老年人推荐产品，张宪坤将99严选的选购转化率提高到15%，在传统电商里这一数字做到3%就已经是不错的水平。

虽然早就关注小程序，最后张宪坤将99广场舞的关键放在商业变现而不是追赶流量。但他对小程序流量仍难掩心动，“假如是1个没有任何负担的创业者，我肯定全力冲进小程序里，这样的流量太引诱人了。”All in还是试探 “担心错失”变成许多投身小程序的人的心理。一款得到几亿月活会员的工具应用的高管对《中国公司家》表示，做小程序像是“不得不做”。“这么大的流量，你要是不做，被别人抢走怎么办？”而对于小程序能否会分流自己APP的会员，他确实有些害怕。担忧的背后是小程序会员的留存难。

一位排在阿拉丁TOP100的工具类小程序高管对本刊透露，小程序里的流量十分分散，排名靠前的企业的日活跃会员数也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乐观。小程序点进来就算是1个会员，但许多会员并没有留下，规则限制小程序也不能像APP那样通过推送唤回会员，7天之后这个会员就很难再积极回来。

“小程序有大批是无意点进来的会员，会员忠诚度很低。假如你把它当做1个流量生意，从流量产生那一刻就开始卖广告。而假如想要做成自己的会员，就肯定要有好的功能和商业形态出来，要成为自己的流量（导入APP等方法）。”上述高管表示，“因为小程序的流量在下降时，会是坍塌性的。”

阿拉丁的数据也在印证着流量的变化，9月份TOP100小程序榜单中，更换率为34%，一些此前排名靠前的小程序快速下滑甚至从榜单消失。真格基金投资副总裁关山行接纳本刊采访时认为，投资小程序不能过度关注留存率这些指标。假如还是用互联网时代的标准看小程序，许多产品都不达标，每1个小程序产品应该从不同的指标去衡量，然而最主要问题仍然是做好产品，做好增长。

高榕资本创始合伙人高翔十分看好小程序的将来，但他在接纳媒体采访时也表示，小程序现在还处在初级阶段，“是在依靠微信生态的流量而不是小程序功能。长线来看，真正运用小程序开发新的功能和软件的企业更值得关注。”相比较从零开始的创业企业All in的姿势，不少已经有成型APP产品的创业者和大企业抱的是试探与尝试的心态。

1个不言而喻的担忧是，将1个企业的生命线彻底构架在另1个商业企业的肌体上，是安全的吗？尽人皆知，微信也并不是1个彻底开放的生态，它不止一次对阿里系、今日头条系等对手企业产品进行封杀，谁能采取、怎样采取微信的10亿流量，决策权都在腾讯手中。

不久前微信对小程序一项规则的调整，就激起了一些创业者的不满。一些创业者从微信中长大后，选择研制自己的APP或很多平台发展，分散风险。近几个月，百度、支付宝、今日头条等接连发布小程序平台，新一轮巨头中间的战争正式开打，这也是创业者们的契机。 史文禄判别“微信在今年下半年肯定会有庞大的入口放开”，他也相信小程序在春节时会“进一步爆发”。

与朱啸虎相同看好小程序的投资人不在少数，这些判别显示，进到2019年小程序将变成标配产品，流量获得越来越贵，创业者越来越多，巨头也将进场收割，因而务必在2018年抓住红利。与创业者和投资人追求“快”形成反差的是张小龙的“慢”，“我们需求更长的工期铺垫它，需求它慢慢成长起来，对于小程序我只能说，我们对这样1个形态耐心非常充足。”张小龙在2018年初的演讲中说，“我们期望可以看见它一步一步成长起来，并不期望它忽然成为1个被催肥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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